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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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广州折叠(19-21)

/《北京折叠》paro


考试周要到了,四六级要到了,满心惆怅……

 

三观不正预警!

 

 

 

19.

因为腿伤,黄少天不得不在喻文州的床上躺了两周。喻文州谨遵医嘱,严格禁止他下床走动,奈何他一周有六天要上班,他一出门黄少天就下床到处蹦跶,然后掐着时间在他下班之前重新躺回床上。他们两人彼此之间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喻文州又没办法把黄少天绑在床上,只得细细叮嘱了几次让他千万别让左腿用力。

 

对此黄少天虽然认真的听了,但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的伤口没发炎,一两天之后就开始愈合,又麻又痒的让他总想去抓。在家的时候喻文州还可以看着他,但出门上班的时候可管不了黄少天自己的手,灵机一动下找出了给黑酱买的特制版伊丽莎白圈,趁黄少天不备一边一个地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黄少天大惊失色,拼了命地想把伊丽莎白圈拽下来,可是那伊丽莎白圈比他的手指长了一节,怎么伸也碰不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他愤怒地向喻文州扑过去,结果被喻文州轻而易举地抓住,笑眯眯地亲了一口。

 

“等你习惯了这种感觉我就拆下来。”喻文州道。

 

黄少天颓然地倒回床上。

 

一天之后喻文州为他拆下伊丽莎白圈,他连手指都不动一下,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喻文州,我恨你。”

 

喻文州塞给他一个平板电脑,他就又一次满血复活了。

 

等到一周后徐景熙过来给他拆线的时候,他已经要长在床上了。原本以为今天拆完线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徐景熙戴着手套捏着他的伤口翻来覆去看了看,对他说:“愈合情况不是特别理想。你是不是这条腿用过力?”

 

黄少天想说什么,瞥见喻文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顿时哑口无言了。

 

“照这样子起码还得两三天才能拆。”徐景熙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对喻文州说:“再过一周吧,我下周再来。”

 

“不是两三天就行了吗?为什么要下周!”黄少天叫起来。

 

“我只有休息日才能出学校。”徐景熙解释道。喻文州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景熙,我下个休息日有个听证会。”在送徐景熙走的时候喻文州对他说,“你来拆线的时候我应该是不在的。”

 

“听证会?”徐景熙的手已经放在车门把上,闻言惊讶地看着喻文州,“学长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喻文州道,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别让他知道。”

 

徐景熙疑虑重重地点了点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喻文州对他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帮我向导师问好。”

 

结果徐景熙辜负了喻文州的嘱托,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当时他刚为黄少天拆下最后一段线,正小心翼翼地捡起线头丢到袋子里。拆线没有打麻药,黄少天叫的非常凄惨,还出了一点血,他又忙着给他止血上药,这一来二去地他的警惕性就有所下降。再加上黄少天呼的痛有一大半是装的,他本来耐受疼痛的能力就强,叫的凄惨也是为了降低徐景熙的警惕性。

 

论起心脏,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当然比不上黄少天这个在第三空间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条。所以当黄少天一只手抓着床单一只手捂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时他的心就软了,忙着安慰他,就连黄少天问他“文州在哪”的时候直接顺口就说了出来。

 

“哦,他去参加听证会了,你不用着急啊他自己能搞定……”

 

话已出口他顿觉失言,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而黄少天敛起了所有的脆弱表情,冷冷地盯着他看。

 

20.

广州市人民法院对面有一颗大榕树,现在它的下面有两个人,一个安安稳稳地盘腿坐在树下,另一个在树前不停转悠,不时还非常苦恼的揉揉太阳穴。

 

“黄少天,学长要是知道我带你出来,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徐景熙在转了第三百个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对黄少天说,“我们赶紧回去吧,现在还能装作无事发生过……”

 

黄少天老神在在地坐在地上,手里不停撕扯着一片树叶:“这跟你又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徐景熙绝望地捂住脸:“可我答应他不让你知道的!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是我威胁你带我出来的,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要担心被他看到——可以先走啊。”

 

在黄少天知道喻文州的去向后,第一时间就要求徐景熙带他去法院。徐景熙一开始还义正言辞地拒绝,结果黄少天拿着喻文州的身份验证副卡对他说“你不带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后,他就不得不带黄少天来了。

 

“我要是把你扔在这自己走了,那可真的出事了。”徐景熙道,“他会杀到我的学校,联合我的导师亲手收拾我……”

 

黄少天突然站了起来。法院的长台阶上有几个人正在向下走来,为首的正是穿着西装的喻文州和穿着法官袍的一位中年人。喻文州看起来一切如常,面带微笑地与法官交谈,目光不经意间往他的方向扫了一下便停了下来,盯着他和徐景熙看了好几秒钟才继续转回头,与法官握手告辞。

 

徐景熙已经蹲了下来,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下拒绝承认现实。不过喻文州根本没理他,快步走到黄少天面前牵起他的手,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黄少天嗤笑一声,没有甩开他的手:“我不来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事瞒着我呢!说起来这件事也是由我而起的,你自己一个人担着算怎么回事啊。”

 

“我不想让你担心,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好。”喻文州道,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头,“还生气吗?下次一定会和你说的。”

 

黄少天睨着他:“还有下次?”

 

喻文州从善如流地笑道:“没有下次。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火锅店,要不要去吃?”

 

黄少天踌躇了几秒,果断道:“看你认错态度这么良好的份上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一旁的徐景熙听都不敢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他用余光看到喻文州竟然背过身去在黄少天面前半蹲下要背他走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口老血就这么喷了出来。他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这样就能把头埋在沙土里拒绝看到现实了。

 

喻文州背着腿脚不方便的黄少天走远了。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把头抬起来,刚打算远离这处是非之地并发誓再也不和那两人扯上关系时,他的通讯器响了。

 

喻文州给他发过来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呵呵。”

 

徐景熙:“……!!!!”

 

21.

乳白色的菌汤在锅中翻滚着,冒出一股股热气。喻文州慢条斯理地拿汤勺撇着汤上的浮沫,黄少天则坐在他的斜对面,贴着玻璃墙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附近办公楼的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再加上旁边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这附近的人流量也越来越大,一时间竟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多了好几倍。

 

这附近不好停车,喻文州就背着他走过了几条街道,把他的车留在法院的停车场。黄少天在人群中还看到了几个同样穿着法官袍的人从他面前走过去,看起来法院的工作人员也喜欢在中午到这附近吃饭。

 

“你好像对这附近挺熟的。”他头贴着玻璃,低声道。

 

“我就在这附近上班,检察院和法院一向离得近。”喻文州撇好了浮沫,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片放到锅中烫了十秒钟,放到了黄少天的碗里,“少天,尝尝着牛肉吧,这家店的招牌菜。”

 

“确实不错。”黄少天尝了一口,称赞道,“魏老大以前也带我去吃过火锅,感觉就没这个好。”

 

喻文州微微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着烫牛肉。黄少天就接着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喻文州问道。

 

“那个男孩。”黄少天指着外面,“跟在那个挺发福的秃顶旁边那个。我之前在第三空间见过他,好像跟我住同一条街。”

 

喻文州放下手中的牛肉,也凑到窗边往外看。这一看他的眉头就皱起来,把手中握着的毛巾抓的皱皱巴巴,“这个人我认识,曾经是我父亲的同僚,现任广东省交通运输厅副厅长。他旁边那个男孩是信鸽?”

 

黄少天看着那个男孩非常亲密地挽着副厅长的手臂,和他有说有笑地从火锅店不远处走过。黄少天一直盯着他们的身影,直到走的远到再也看不见。

 

“不是,所有信鸽我基本都见过,除了我这种有师傅带的以外,没有年龄这么小的孩子。”黄少天道,“他确实和我住同一条街,今年十四岁,孤儿,两年前宣布失踪,没想到居然在第一空间。”

 

喻文州从窗边挪回来,将锅里煮老了的牛肉统统丢进自己的盘子,又下了一批新的牛肉:“原来如此,那孩子是个偷渡者。”

 

“偷渡者?”

 

“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人尝试从第三空间偷渡到第一空间。我有个朋友在控制转换的部门,据他说他们每年都会收到几十例到上百例的死亡报告。”喻文州把新下的牛肉捞出来,一边放到黄少天的碗里一边说,“来到第一空间的偷渡者,无论是死在途中的还是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都没有办法传递消息回第三空间。若非如此,每年的偷渡人数还会上升。”

 

“以你的意思,偷渡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可我和魏老大走了这么多次也没出什么事啊。”

 

喻文州似笑非笑地伸手摸了一下黄少天的腿,黄少天往后一闪,摸摸鼻子,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魏琛带你走的是一条军方的检修通道。”喻文州道,“他原本是第一空间的巡视官,十多年前突然被宣布失踪,实际上是隐姓埋名去了第三空间做情报商。”

 

“他为什么要到第一空间来?”黄少天问道。

 

“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我当时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魏琛失踪后方世镜立刻连升三级,我猜可能是上面有人容不下魏琛,但又不能让他死掉,就拿方世镜做筹码威胁他。”喻文州道,“我父亲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黄少天叹口气:“他这个人,待在第三空间整天遛鸟下棋也太浪费了。”

 

“就偷渡者的处理问题魏琛与管理层爆发过很大的争执。他那个性格容不下官场这些弯弯绕绕的,自然谈不拢。”喻文州道,“他主张开放边界,每年允许一定量二三空间人员往第一空间流动,并彻查偷渡行为,将所有偷渡者遣返。可是直到现在政府也没有对偷渡者做出任何处置,就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抱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来到心中这篇沃土,希望能拥有崭新的生活。然而现实是这样的:他们没有身份验证,没有办法第一空间找到工作,第一空间也不存在贫困者,不存在救济制度。他们有些人饿死在第一空间的街头巷尾,尸体被处理掉;有些人被巡逻队抓到,遣返回第三空间,档案上也会落下一个大大的污点;还有一些人……”

 

“还有一些人选择将自己卖掉。他们把自己变作一把刀,帮那些达官贵人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或者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的温饱的生活,就像那个孩子。”

 

“这帮人真是禽兽!”黄少天恨恨地骂道,“他还是个孩子呢,两年前才十二岁!”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都无权干涉。”喻文州道,“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一笔挺值的交易,毕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黄少天情绪有点沉重。虽说他和那孩子没什么交集,甚至在过去那些年里可能只见过一两面,但是毕竟同样出身第三空间,与他相比他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埋头吃了一会火锅。喻文州不停地给他夹菜,动作缓慢却稳定,连鱼丸这种滑溜溜的圆形物体也顺畅无比地夹起,很快他的碗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所以你呢?”他嚼着鱼丸看向喻文州,眼神是从未见过的锐利,“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喻文州的筷子停留在了半空中:“啊?”

 

“我先说好啊我可不是你的禁脔,我是有独立人格的人,有思想有灵魂。”黄少天咽下嘴里的鱼丸,严肃道,“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

 

喻文州反问道:“少天,在我们的关系里,究竟是我利用你还是你不信任我?”

 

黄少天愣住了,一时间大脑停止了运转,什么都想不明白。

 

“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只有一个。”喻文州道,“那就是你的爱。”

 

“呃,文州你说起情话来还真是……”

 

喻文州却不理他,继续说道:“一开始确实有点可怜你,觉得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被魏琛养成这样;后来真正着迷还是因为你,你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朝气,眼睛里闪着光,和我见过的那些偷渡者死气沉沉的眼睛不一样,但也和第一空间那些格外早熟的孩子不一样。”

 

“然后我就想要把你留下。我是想过用一些强硬手段把你留在身边,但你肯定不愿意就这样受着拘束;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睛失去光芒,就想着能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靠着第一空间的物质把你留下来。”

 

“不过时间长了我就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不希望你仅仅是因为我的钱,或者是我提供的生活才留下来,我也不希望我们仅仅是合作者和情报商这种金钱交易的关系,就一直悄悄地计划向你表白,想着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或者以后某一天我们不得不终止合作,你在有困难的时候能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个第一空间的人曾经如此卑微地喜欢过你,从而给你力量。”

 

“以上便是我这两年多的心路历程。”喻文州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向黄少天伸出手,“你愿意接受我,和我共同走过余生吗?”

 

黄少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站起身握住喻文州的手,往前一拉。喻文州猝不及防向前倾倒,碰翻了几个酱料碗。黄少天咬上他的唇,然后在他耳边说:

 

“喻文州,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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