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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壶中之天(9)-imagenation

·五周目


9-imagenation

当噩梦成为生活的常态时,你就不得不去学着接受它。喻文州照样从噩梦中醒来,不过这次他倒没受什么影响,很快就将梦境抛之脑后。

 

以他前几次的经历而言,他不该将梦境遗忘的这么快的。可现在他的右眼疼得厉害,那烧灼般的痛感完全压过了梦境给他带来的消极情绪。不久之前他刚刚给右眼动过手术,现在伤口还没愈合,稍稍碰一下就痛的要命。

 

他慢慢地从床底下找到拖鞋,穿上后走到了浴室里。镜子里的喻文州用纱布裹着一只眼睛,那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打在脑后的结,将缠在头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地解下来。前几层纱布纱布还是洁白的,后几层上就沾了暗红色的血迹,等他将最后一层纱布剥离下来后还是牵动了眼皮,顿时就渗出了一点点血。

 

他痛呼一声,皱着眉头贴近镜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紧闭着,浓密的眼睫毛被一些凝固了的血块粘在下眼睑上,右半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他试着睁开眼睛,结果眼皮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于是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遵医嘱,取了一块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着眼角和眼睛周边渗出来的血迹。冰凉的酒精涂到皮肤上带走了血迹,莫名地让他感觉到舒心,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清理完伤口后喻文州找来了新的纱布,重新小心翼翼地将右眼包扎上。暂时失去一只眼睛对他的日常生活影响很大,挤完牙膏后牙膏盖怎么也盖不上,诸如这样的小事还有许多,总的来说就是麻烦,他不得不将做事情的步骤放慢,这样小心翼翼地才能避免出错。

 

尽管如此,穿衬衫的时候他还是扣串了扣子,不得不站在穿衣镜前将它们一个个解开并重新扣好。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就浪费了很多,他已经做好了上班要迟到的心理准备,不过似乎一个人倒霉到极点的时候事情就会往好的方面发展,他在驱车前往公司的时候竟然一路绿灯,一个红灯都没有遇到,也正是这样他才能赶在打卡的最后一分钟成功打上卡。

 

电梯前挤满了人,自然是挤不上去的。喻文州也没打算等电梯,干脆直奔楼梯间。他有些费力地推开厚重的消防门将自己挤进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开始往楼上走去。他的办公室在十三层,这是一个比较高的楼层,一般情况下他不轻易走楼梯上楼,可今天完全是情况特殊。他没时间与耐心去等电梯,干脆就选择了这个费力但是省时间的方法。

 

不过今天他不是唯一使用楼梯的人。在他走到四楼和五楼间的平台时,一个穿着皱皱巴巴T恤衫的年轻人从楼上匆匆忙忙地走下来,他脸色青黑脚步虚浮,典型的加班过度的表现。他在经过喻文州身边时狠狠地撞上了喻文州,喻文州身体虚弱脚下也不稳,被他一撞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扶手,稳住了中心。

 

他有些恼怒地回头往下看,却看到那个年轻人连滚到爬地往楼下跑去,不一会就失去了踪迹。他叹口气,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好在自己没出什么事。

 

他继续往上走,手还放在楼梯扶手上。随着他身体方向的转动他的手也挪动了一下,挪到了一个以前不太容易碰到的位置。就在这个位置他突然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原本平滑的金属现在变得凹凸不平,就像是被大力砸扁后又重新敲平一样。

 

他停下脚步,弯下腰将还完好的那只眼睛贴近扶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没错,这个扶手确实受到了破坏,像是先因为人为的大力撞击而凹陷下去,然后修理的工人没有认真修补,只是拿锤子敲敲了事一样。

 

他站起身来,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片黑暗笼罩在他眼前。他看到他自己和另一个人背靠着背站在四楼五楼之间的平台上,两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条长约半米的白色钢条。他们被一大群不像是人的怪物围困着,那些怪物都嘶吼着,身上的皮肤碎屑和血肉慢慢滑到地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红。终于有一头怪物按捺不住扑了上去。他将钢条抡圆了挥出去,在打爆那只丧尸的头的同时也将钢条上原有的窗把手甩了出去,把楼梯扶手砸了一个坑。

 

在那之后他的动作却骤然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窗把手顺着楼梯中间的缝隙掉下去,传来一声声巨大的碰撞声。不仅他自己动不了,那些怪物也动不了,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动,楼梯间里安静的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喻文州站的有点累,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可现在身体明显不听使唤。就在他等到即将绝望时,一群从头到脚包裹在白色隔离服里的人出现了。他们就像喻文州在电影里见过的生化实验员一样背着大大的罐子,手持喷头对着那些怪物一阵喷洒,那些怪物便委顿下来,身上的血色也被冲淡许多。

 

有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朝着喻文州的瞳孔照了一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就招呼同伴把他抬走了。正常人的瞳孔都有自我调节大小的功能,在遇到强光照射时瞳孔会自动缩小以保护视网膜。喻文州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手电筒的光芒直射眼底,他连大脑深处都隐隐作痛了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这是什么?是我所经历过的事吗?不,不是,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怎么可能……)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我曾经经历过这些事吗?我疯掉了吗?”

 

喻文州手抓着扶手下面的栏杆,慢慢跪倒在地。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说着一些他暂时听不懂的话:

 

“警报,警报。系统无法正常运行,编号0210出现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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