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哨向】万物生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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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带走了我们的全部研究成果。”
喻文州的态度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这把黄少天吓了一跳，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他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话别说的这么模棱两可啊，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拿走了你们的研究成果？”
喻文州对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展颜一笑：“你猜？”
他转过身，接着往前方走去。黄少天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卧槽”便疾步向前走去追赶喻文州，一边在他身后走着一边不停念叨着：“逗我玩很有意思？喻文州究竟是你三岁还是我三岁？搞那么一副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逗我玩是吧？”
喻文州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手搭在身旁一扇门的门把手上。黄少天收不住脚，猝不及防一头撞到喻文州的身上，又被喻文州提着领子，把他拉开了一些。
“我没逗你，这是真的。”他认真地对黄少天说，“只不过他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很大损失，而且相当一部分人之前都相当信任他……我想在这里他并不是一个背叛者。”
黄少天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挑了挑眉毛：“好吧，你开心就好……不过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想在没有暖气和空调的走廊里度过整个美好的早晨吗？”
喻文州微微一笑，手指下落按在门把手上的指纹扫描器上，门便应声而开。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黄少天往身边的房间里走去：“欢迎来到我的办公室。”
喻文州的办公室完全符合任何人对于科学家的一切幻想。虽然喻文州是个比较整洁的人，但他的居住环境和工作地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乱。在家里为了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去收拾，可是在工作场所他就控制不住乱丢东西的天性了。
他的办公桌还算整洁，那倒是因为三台电脑曲面屏显示器占据了桌子绝大多数的空间，不然那张可怜的桌子绝对能被散落的文件和打印纸淹没。
办公室的地上也堆满了报纸和文件袋，从办公桌下一直堆到墙角的碎纸机，零零散散铺了一地。墙面被一大张人体解剖图占据了，另有一面墙上装了一个灯箱，上面夹了两张脑部CT图。
黄少天僵着脸，慢慢挪进办公室。喻文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伸手指了指另一侧的一张沙发：“少天，坐吧。”
黄少天干巴巴地说：“哦。我觉得有点难度——”
他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踩着一堆A4纸之间的空隙走了过去，抬高腿迈过一大摞《普通心理学》，走到沙发前，将沙发上放着的几包打印纸挪开，终于坐到了沙发上。
“呼，感觉就像翻山越岭……我说喻文州啊，你怎么不收拾一下这里？地上放的这些文件还有书，还有用吗？”
喻文州冲他无辜地眨眨眼：“以前都是助理来整理这些东西的，不过她上个月就休假生孩子去了。”
“不是吧你还压榨孕妇?”黄少天大惊小怪地嚷嚷道，一抬头却看到办公桌上仅有的一点空隙却摆着一个和他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灰色海绵大脑模型，就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十二小时之内，他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分别见到了这个大脑模型，每一次见到它都能给黄少天带来更加深刻的心灵震撼。
“你真的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他真心实意地对喻文州说。
喻文州朝他微微勾起唇角：“谢谢，我就当做是一句夸奖了。”
接下来黄少天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无聊的三个小时。喻文州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开始不跟他说话了，不管黄少天怎么尝试和他说话都完全不理睬，一直一只手控制着电脑，另一只手抓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直到铅笔的笔芯在纸上崩断，喻文州不得不停下来削铅笔的时候，他好像才注意到黄少天一直处于极度无聊的状态。
他削好铅笔，想了想，从打印机里抽出了一打打印纸递给了黄少天。
黄少天直着脖子瞪着他：“我看上去像是需要依靠折纸来打发时间的小孩子吗？”
喻文州有些尴尬地说：“是我的疏忽，应该把平板电脑带过来的——这样吧，你今天先忍忍，很快就要下班了……”
黄少天抬头看了眼表，发现喻文州所说的“很快”实际上指的是五个小时。
然后他躺在了沙发上，枕着打印纸睡了长长的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头下坚硬的打印纸已经变成了一个柔软的未知物体，他摸出来一看，好吧，是那个大脑模型。
喻文州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修改论文，没有望他那边看。不过他很快就将笔放下，双脚一蹬地面就和椅子一起滑出去很远，轻车熟路地穿过地上堆积的杂物来到碎纸机前，将文件塞了进去，然后在碎纸机嗡嗡的运行声中按原路倒退了回去。
“……你的大脑有雷达吗？连身后都看得清？”黄少天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便滑落到地上。他捡起来看了看才发现那是喻文州的外套，有着极为清淡的荷尔蒙气息。
“没有雷达，但是有精神触须。”喻文州温声道，卷在黄少天身上的精神触须动了动以示存在，“看左前方，有一杯茶。”
黄少天闻声向左前方看去，发现那摞书最顶端的《普通心理学》上面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盒子，盒子上面放着一杯正在冒热气的茶。
那个方盒子实际上是一个无线供电的加热器，正是因为它这杯茶才能保持热量到现在。
“你的想法很不错，用精神触须来探查地形……大多数向导还有以前的我都更喜欢用精神触须来探查敌人的行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新思路。”黄少天赞叹道。他喝了一口茶，感觉那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慢慢流下。将整个身子都温暖过来。
“这不是我的创意。实际上很早就人在这么做……你有没有参加过团队作战？团队作战的总指挥向导要做的就是这个，并不直接辅助哨兵。”喻文州也停止了工作，双手捧着茶杯，让椅子慢慢转过来。
“我只执行过双人和四人任务。”黄少天道，“那你为什么不再执行任务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是说你现在干的这行不好……就是说，你这种指挥型的人才现在向导塔很少吧，苏妹子是怎么答应放你走的？”
“我始终觉得，日复一日地执行任务，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喻文州道：“虽然现在的生活也不轻松……但是至少让我感觉我是个自由的人，不是一个受控的战斗机器。”
“向导塔的任务发布都是有选择的，你自己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啊！”黄少天抗议道：“反正我就觉得执行任务挺好的，每天多紧张多刺激！说实话变成哨兵倒也算件好事，我对于现在执行任务的形式不满很久了……凭什么向导要一直扮演被保护的角色？搜索基地的时候我要是想去探个路，那些哨兵都能吓尿。”
“总之人各有志，我有我的选择，你也有你的路。”喻文州笑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相随 ，你变成哨兵这件事可能并不是坏事，这是属于你的机遇。”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黄少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喻文州身前低下头，伸手敲了敲桌面，“收留我的好心人，今天晚上吃什么？”
“白粥，这是你的专属食谱。”喻文州顶着黄少天不善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就叫个外卖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不在你面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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