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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黄昏公园(中)

·宝贝儿天天18岁生日快乐!!鱼鱼可以合法上天了!!

·太长了,分三段发

·真·灵异故事


   




*

直到那天将要结束的时候,黄少天还沉浸在铜质头像带来的冲击中难以自拔。

 

“太羞耻了,简直公开处刑。我活着的时候是怎么同意干这种事的?”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在训练营的楼中飘着,“还有你,你不觉得尴尬吗?”

 

那个现在应该被称作喻文州的幽灵依然飘在他身后,闻言想了想,然后道:“没有啊,我感觉还好。”

 

黄少天震惊地回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喻文州笑眯眯地说:“那些孩子们叫我战术大师呢。”

 

“战术大师——好吧,这个和剑圣程度差不多,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他回着头和喻文州说话,眼睛没看着路,一脚便踏入了墙里,差点穿到楼外面。喻文州叹了口气,抓住黄少天的领子把他从墙中拉出来,将他拉回他们原本飘着的路上。

 

“不过是块牌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喻文州道,“又不是本人挂在上面。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呢,你要是觉得丢人,也是我们这些人一起陪你丢人。”

 

“好吧。反正我都死了,还在意生前那些事干嘛。”黄少天耸了耸肩,眼神不经意地往周围一扫,随之停下了脚步,“哎,你看,那是什么?”

 

喻文州也飘了过来。黄少天面前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一侧是房间,另一侧是窗户。现在是黄昏,光线本就微弱,窗户又在阴面,这使得走廊里的光线极为微弱。奇怪的是,这条走廊里拉着一条红色的带子,上面挂了一块写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去看看!”黄少天率先往里面飘了过去。

 

“这上面说的闲人免进。”喻文州说。

 

黄少天的声音从走廊里远远地传来:“咱们是闲鬼,不算人的。怎么了,捡了这么久脚印还把自己当人吗?”

 

真是伶牙俐齿,怕是长了一条银舌头。喻文州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黄少天往走廊深处前行。

 

这条走廊并不长,很快黄少天就走到了尽头。他停在尽头唯一的房间门前,对喻文州远远地挥了挥手:“快过来看!”

 

喻文州飘了过去,两个人一起打量起这个门口同样被拉上红带子的房间。

 

房门正中钉着一个金属名牌。黄少天飘过去念道:“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宿舍。”

 

喻文州则打量着旁边墙上贴着的告示:“开放时间:周一至周五9:00-15:00”

 

“搞的跟博物馆一样。”黄少天道,“要进去是不是还得买票?”

 

“像是个名人故居。”喻文州沉思道,“不过真没想到,咱们生前居然还是室友。”

 

“缘啊,就是妙不可言。”黄少天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然后沉下去盯着门上挂着的锁,“门锁了,现在好像也不是开放时间。但是这里面肯定也有脚印,这怎么办,难道真得明天才能进去?”

 

喻文州似笑非笑地看了黄少天一眼:“这回恐怕是少天又把我们当做人了吧。”

 

说着,他主动握住了黄少天的手,拉着他直接穿门而过。

 

等到了房间里面,喻文州才发现黄少天的脸有点红。他说不清楚这是说错了话被人揭穿之后尴尬的红,还是刚才那个突然的牵手引起的害羞的红。

 

他环顾四周。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两张床,两张桌子,两台擦的干干净净的电脑。他走到电脑前,轻轻拿起了两张卡片。那两张卡片显然年代久远,磨损的十分严重,他仔细打量了半天,隐隐约约辨认出“索克萨尔”和“夜雨声烦”这几个字。

 

身后的黄少天冷哼一声。喻文州回过头去看,发现他正抱着手臂站在门边,脸上那点微红已经消失殆尽。

 

“谁让你叫我少天的?”他声音平淡地说道,“叫的这么亲密,恶不恶心啊。”

 

喻文州听不出来黄少天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

 

“我不觉得。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已经这么叫你叫了很多年。”喻文州温声道,“这种感觉你也应该有吧?”

 

黄少天脸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记得我叫你吊车尾。”

 

他用了记得这词。喻文州挑了挑眉毛:“吊车尾可不能在纪念墙上位置排的比你靠前。”

 

“没准是按出生年月日排的。”黄少天道。

 

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往窗边飘去。他拉开窗帘,让夕阳温暖的光线流入房间中。他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不过黄少天也一样。他正站在房间中的玻璃展示柜前,打量着展示柜中陈列的两个冠军奖杯。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地平线将要完全吞噬夕阳最后一丝光芒的那个瞬间,喻文州听到黄少天极为小声地叫了他一声:“队长。”

 

他猛地回过头,正好黄少天也在望着他。在那一刻喻文州突然意识到黄少天的眼睛是浅棕色的,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而那光芒在他眼眸中映出了极为澄澈的光彩。

 

突然之间,他们突然触碰到了一丝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

 

*

和小时候一样,喻文州在训练营这段时间仍然不怎么热爱运动,他的绝大多数空余时间都在训练室度过,训练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脚印极其集中,非常好捡。而黄少天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喻文州在捡完训练室的第五千零七个脚印之后睡了几觉,醒来趴在窗口往下一看,黄少天还在篮球场上捡着他的不知道多少个脚印。

 

“少天,你好了吗?”喻文州喊道,“我等了好久了。”

 

从训练室的高度往下看,黄少天就是一个小小的浅灰色人影。他朝着喻文州举起一条手臂,喻文州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动作,不过直觉告诉他黄少天可能是向他竖了个中指。于是他勾起嘴角,微微地笑了。

 

“没有!你等着吧!”黄少天喊道。

 

他接着俯下身去,开始捡散落一地的脚印。喻文州趴在窗口看了他一会,单手在窗台上一撑,直接从训练室的窗户跃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

 

他朝着黄少天走过去,开始帮他收集地上的脚印。两个人一起收集,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又过了一段时间,黄少天捡起篮球场上最后一片脚印,将它放进背的包裹里,然后从喻文州手里接过了一大叠整理好的脚印。

 

“谢了,队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蔫,打了个哈欠,然后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下雨了。”

 

天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聚集了满天的铅灰色积雨云,将阳光挡的一丝都不剩下。风开始逐渐变大,吹得树叶哗哗的响,地上的小石头也被风卷到一边。

 

“今天看不到落日了。”黄少天道。

 

“明天还会有的。”喻文州道,“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你居然愿意让我帮你捡脚印。这是比知道名字更私密的事情吧。”

 

“哎,没办法,谁让你是我队长呢。”黄少天应道。

 

喻文州笑了起来,拉着黄少天往外边走。

 

“接下来我该去那边捡脚印了。”他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处建筑物,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建筑物旁边立着的一块小牌子,“……战队宿舍。少天要去那边?”

 

“我也是战队宿舍。”黄少天笑道,“不过真没想到啊,吊车尾最后也能进战队?”

 

喻文州挑了挑眉,掐住黄少天腰间的肉拧了一把:“怎么叫你队长呢?”

 

随着黄少天一跃而起并尖叫一声,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开始了。很快地上就开始出现积水,还在外面的人拉开衣服遮住头,慌忙的往可以避雨的地方跑去。

 

黄少天的身体被雨滴打的有点模糊。喻文州伸手到他头上挡了一下,结果发现没什么用,雨还是能穿过他的手再穿过黄少天的身体,最后落到地面上,溅起更多的水滴。

 

黄少天摇了摇头:“算了别挡了,没啥用。我看咱们还是找个躲雨的地方吧,实在不行直接去战队宿舍捡脚印也可以。”

 

他们紧贴在一起,朝着离他们最近的房子飘过去。幽灵虽说没办法接触到什么东西,可他们唯独怕水,原因无他,水会把脚印冲走。在喻文州刚开始捡脚印的时候,他亲眼见到一个幽灵跌入了一个湖中。在他袋子散开,脚印落出的一瞬间,那个可怜的幽灵化作了一团白雾,之后便消散了。

 

但黄少天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也不是像捡脚印这样的常识那样,在他们成为幽灵那一刻就刻印在他们的记忆里。所以喻文州看到黄少天的身体变得模糊时突然感到了慌乱。他接着用手挡着他的头,拉着黄少天飘到了房子里面。

 

“这种鬼天气,鬼都不愿意在外面走。”黄少天道。

 

在来到房间内的一刹那,他们的身体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黄少天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没注意道喻文州悄悄松了一口气,仍然自顾自地说着:“看外面都成河了……哎队长你看,那怎么有个人?”

 

“人不是到处都是嘛。”喻文州说道。他飘到黄少天身边往外看,看到不远处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外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他举着一把巨大的蓝色格子雨伞站在车外,落在伞上的雨流下来,像个水帘洞一样把他罩在里面,看不清楚他的脸。

 

黄少天倒立过来,把头从墙中伸出去从下面打量那个人的脸。喻文州伸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拽了回来,道:“别处去。”

 

黄少天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雨水,奇道:“奇怪,那个是蓝雨战队经理。他怎么会到这来?”

 

“看起来像是在接人。”喻文州道。

 

黄少天兴奋起来:“他不是这的头头吗?能让他接的人估计是个大佬级人物!不行我要去看看!”

 

说着他再次穿进墙里面,朝着蓝雨经理正对着的那个房间飘去。总算这次记得没到外面去,喻文州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他们的目的地很熟悉,黄少天曾经在那里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是的,就是那个挂了他们两人头像的礼堂。此时镶满了纪念头像的那面墙前站着一个人。他很老了,头发花白,身体佝偻,但是看上去精神还很饱满。他拄着拐杖,抬着头,用着一种怀念的目光望着那面墙。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他。”喻文州说,“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这个老头吗?”黄少天问道。

 

喻文州没有说话。他们听到身后门口传来轻轻地响动,是蓝雨经理走了进来。他收了伞,走到那个老年人身边,弯下腰低声说:“卢老先生,咱们该走了。”

 

那个被叫做卢老先生的人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面纪念墙,然后拄着拐杖慢慢往外走去。蓝雨经理连忙上前搀扶着他,为他撑着伞。

 

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开走之后,黄少天才把目光收回来。

 

他若有所思地说:“真奇怪,我觉得我好像也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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