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广州折叠(10-12)
/《北京折叠》paro
终于敢大声说是喻总先表白的了！
两句德语的翻译：如果让我再一次遇见你，我也会选择爱上你……你是我的光
三观不正预警！
10.
第一空间的人怎么样，黄少天不知道。但是喻文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怎么样，黄少天自认这一点他还是不会看错的。第三空间的人自小就训练出一套察言观色的独特技巧，这技巧在他日常打工中频繁使用，久而久之就变成无意识中进行的思维活动。
他能看得出，喻文州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没有那种第一空间人生来就有的优越感，也不是出于对他的怜悯，可能是因为投缘，也可能他就是这种对谁都掏心置腹的好，总之喻文州就是从细微到无法分辨的方面照顾他，努力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
虽然他能改善的生活仅仅只有第一空间的24小时而已。
魏琛有一次无意间跟黄少天说，喻文州简直就是把他当做儿子宠，立刻就受到了黄少天如狂风暴雨般的文字泡攻击。末了黄少天丢下了一句话，砸的魏琛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说：“喻文州要是把我当儿子宠，他爸爸可就比你大一辈了。”
魏琛瞠目结舌，想想自己无论输什么也不能输辈分，连忙跟黄少天道歉，说喻文州不是把你当儿子宠，是把你当对象宠啊。
黄少天哼哼两声，端起今天的那份牛肉河粉。
他其实挺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的，理所当然的受着喻文州的细致入微的照顾同时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担不起喻文州如此厚爱。喻文州是什么样的人啊，第一空间管理层政要的儿子，从小接受优良的家庭教育，跟他这个从小在泥里滚来滚去的人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可他又特别喜欢喻文州摸他的头，极为贪恋他指尖的温度。
黄少天喜欢喻文州，可他才十五岁，还分不清他喜欢的是喻文州带给他的第一空间舒适的生活，还是喻文州这个人。
此时他正躺在喻文州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尝试入睡。可是这种那种的烦心事又接踵而至，黄少天虽然很累也很困，但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在第三空间，人们的时间只有八小时，时间到了就进入胶囊等待转换，完全没有可以用来睡觉的时间，所以根本就没有“床”这种设定，他们也不会把钱花在这种无用的东西上。黄少天以前跟魏琛来第一空间的时候总是被魏琛要求跟他一起睡沙发，喻文州也没强求过，所以这还是黄少天第一次躺在床上，尝试入睡。
喻文州刚起床没多久，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喻文州不知道平时常用什么沐浴露，床上一股苦橙花的香味，黄少天感觉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就像是被喻文州拥抱一样，全身上下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黄少天感到心烦意乱，实在睡不着了便掀起被子，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不过就算他动作放的很轻，还是惊动了在隔壁书房看书的喻文州。
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向黄少天走过去，轻声问道：“少天，睡不着？”
黄少天看着他温和平静的眼睛，突然觉得心口憋着一口气，既委屈又难过地小声说：“嗯，睡不着，想喝牛奶。”
喻文州微微笑了一下，向厨房走去：“我去给你热。”
黄少天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喻文州往厨房走去，站的挺远的看着他从洗碗机中取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后丢进微波炉加热。
然后他就更委屈了：你一个不是特别熟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魏老鬼都没有这么照顾我，你这让我很难受的。
三十秒到了，喻文州从微波炉里取出温热的牛奶杯，一转头就看到黄少天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就无奈地笑笑，伸手去摸黄少天的头：“好啦，没事啦，喝完牛奶好好睡一觉，中午我带你去吃麻辣小龙虾怎么样？”
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苦橙花气息，轻轻的插在黄少天有些偏棕的短发中。黄少天吸了吸鼻子，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喜欢的是喻文州这个人，永远也无可替代的这个人。
而喻文州一手端着牛奶杯，一手抚摸着黄少天的头，心里想着的却是等黄少天下次来，就告诉他魏琛不放心他自己来第一空间，一直偷偷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这件事吧。
11.
“阿轩，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黄少天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靠在墙上随意地说道。
在他身边原本懒散地站着的少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我靠黄少你有喜欢的人了？等等先别说让我猜猜——是对面店的张二丫还是隔壁早点摊的王小花？”
黄少天特别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那些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郑轩感到无趣，又恢复了以往懒散的姿态：“压力山大，黄少你那位梦中情人到底是哪位？不会又是哪个电影明星吧？”
“不是。就是我在第一空间的那个合作者啦，我之前有跟你讲过。”
他们此刻正站在第三空间最大的主干道上，跟着成百上千的普通民众一起聚集在第三空间市政府前，等待着迎接第一空间领导的视察。
“合作者？”郑轩惊道，“那人是个男的吧！以前还跟魏先生合作，年纪估计不小了，你怎么……”
“我的合作者是魏老大合作者的儿子，比我大四岁半。”黄少天心不在焉地说。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在市政府中心建造的圆管形通道上。那个通道是明面上的，连接一二三空间唯一的官方通道，一会第一空间的高层领导就将要从那个通道里走出来。
“阿姨没来？”他问郑轩。
“这两天又咳的很厉害，来不了。”郑轩回答道。
他们前方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然后就是淅淅沥沥的掌声，逐渐汇聚成一片掌声的海洋。圆管形通道的门打了开来，一群人正在慢慢走出来。
“我们去前面看看！”郑轩一把抓着黄少天的手腕，便向人群中挤去。黄少天对到访的领导没什么兴趣，原本就想站在人群后面凑个热闹，却没想到郑轩这么激动，也不好驳自己好友的面子，便半推半就地被郑轩拉到了第一排，正对着领导们走过来的主干道。
“你觉得，”郑轩凑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的合作者会来吗？”
“他应该不会来吧，这次巡视的领导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在那几位正在向围观群众挥手致意的领导身后看见了喻文州。
以前他见到喻文州的时候都是休息日，喻文州不上班，在家里就穿着相当随意，一般都是睡衣或者睡袍；而当喻文州带他出门的时候也穿得相当休闲，这就导致黄少天从没见过喻文州上班时的样子。现在的喻文州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穿着一整身的三件套西装，袖口上新换了宝石袖扣在阳光下闪着阴冷的蓝光。他戴着一副平光金边眼镜，抱着一个蓝色的笔记本，跟在广州市长身后，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还不停地往笔记本上写些什么。
当他们走过黄少天和郑轩身边时，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喻文州转过头，与黄少天目光相接。不过相比黄少天的慌乱而言喻文州真的算是极为淡定，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从黄少天脸上划过，重新回到他行走的路线上去。
黄少天突然有点气，而碰巧郑轩这个时候又在死命戳他问他他的合作者有没有来，便挺没好气地指了指喻文州，说了一句“那个戴眼镜的”。
巡视的领导团走过去了，喻文州也从黄少天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黄少天的目光早已经收回来，郑轩还一直踮着脚往那边看，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小声对黄少天说：“他好帅，你的眼光真不错。”
黄少天哼了一声：“那是，怎么说也是我看上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郑轩问道，“你跟他表白了吗？”
“还没有。”黄少天低着头说。
“压力山大，他那种身份和地位，你觉得他会接受你吗？”
黄少天低着头，慢慢用脚去碾压着路面上的沙土和石子。
“我不知道。”
12.
“少天，不开心？”
“上次你在第三空间看到我还装不认识我，都不跟我打招呼的。”
黄少天这一次光明正大地进了喻文州的书房，搬了把椅子放在喻文州书桌前，跨坐在上篇把胳膊放在椅背上，下巴顶在胳膊上盯着喻文州看。
喻文州正穿着他平常最爱的那件灰色平纹睡袍，坐在书桌前翻看一本厚厚的书，闻言直起腰来将书合上：“当时我身边有很多领导级别的人，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与第三空间的人有联系，我就麻烦了。”
“他们自己不还是要跟第三空间的人买情报。”黄少天小声嘟囔着。
“就算这件事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事，那也不能拿出来讲的。人言可畏，现在高层位置都不稳，出了一点问题就挽回不了了。”
黄少天感到无趣，伸手把喻文州面前那本厚厚的书拽了过来：“这是什么书？”
“德国民法典。”喻文州道，“我花了大价钱才收到的。”
“太长不听。”黄少天捂住耳朵，随手翻开一页，看到满面纸的陌生文字，一头雾水。
“德语原版，没系统学习过的当然看不懂。”喻文州将书从黄少天手里抽回来，“少天，我给你读吧。”
“Wenn ich dich noch einmal kennenlernen würde,würde ich noch in dich verlieben……”
黄少天怔怔地看着喻文州。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喻文州的书房正对西方，他又没拉窗帘，夕阳温暖的余晖就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穿着睡袍的年轻人斜倚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巨大而精美的精装书籍，书脊上烫金的字母闪着光，他的目光低垂，脸庞的线条柔和，浓密的眼睫毛在书上投下两片淡淡的阴影，只是从黄少天的角度看不到罢了。
他用柔和的嗓音念着黄少天听不懂的语言。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感到一种极为柔软的情绪在他和喻文州之间铺张开来。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他突然想到。
“……Du bist mein Licht .”喻文州念完最后一句，将书合上，挑眉看向黄少天，“怎么样？”
“听不明白。”黄少天诚实地摇摇头，“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很美。”
然后喻文州就笑了。他模仿着黄少天的姿势，趴下来用手去拨弄黄少天有些过长的刘海。
黄少天又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苦橙花香。他心念一动，忍不住问喻文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而喻文州放开他的刘海，再一次伸手去揉黄少天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
“少天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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