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哨向】万物生长(08)
·哨向AU，一个不太正常的设定，HE可放心食用
·然后他们愉快地谈起了正(lian)事(ai)
喻文州虽然下午小睡了一下，但是那短暂的两小时睡眠并不能消除长时间驾驶的极度疲劳。他用冷水洗了洗脸，好不容易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开始后悔中午为了助眠而喝了那小半杯酒。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去接黄少天。以黄少天现在的情况而言，在不处于向导的精神屏障内或者白噪音的屏蔽下是绝对无法撑过从哨兵塔到他家的这两小时车程的，作为黄少天即将的固定向导，他必须守在他身边。
喻文州决定担任起黄少天固定向导的职责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下来的。正如叶修所言，他和黄少天的契合度确实很高，第一次精神疏导也进行的非常顺畅，甚至在突破黄少天自身精神屏障时也没费多大力气。再者，固定向导并不一定要和哨兵结合。他们更像一种长期的合作关系，联盟中经常一起执行任务的哨兵向导也大多自发成立这种合作关系，哨兵保护向导的安全，向导调节哨兵的五感。
最重要的一点，他并不是对黄少天一点好感都没有。相反，他还是挺喜欢这个眼神锐利的年轻人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穿上外套拿起门口鞋柜上放的一小盒清凉油，带上车钥匙走了出去。
从他家到哨兵塔的距离要比向导塔到家的距离还要长，等他到达哨兵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秋冬季节天黑的比较早，路上的路灯昏黄一片，哨兵塔那里却点亮了好几盏高功率探照灯，把哨兵塔下部和周围照的亮如白昼。这和向导塔不一样，向导塔一过了熄灯时间就一丝光亮都没有，白色的塔身可以完美的隐藏于黑暗之中。
喻文州把车停在哨兵塔的台阶前，自己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疲惫感一阵一阵袭来，但他想了想一会还要开车回去，便努力睁开眼睛将睡意驱赶出去，便取出清凉油，拧开盖子往太阳穴上涂了一些。
他刚盖好清凉油的盖子，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来散散有着轻微薄荷味的空气，就看到哨兵塔的台阶上隐隐约约有人走动。他伸长精神触须探了探，发现其中一个人正是黄少天，走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已经结合过的陌生哨兵。
他们走得很快，黄少天很快就到了车的旁边，拉开后座的车门便匆匆忙忙的钻了进去，躺在后座上舒适地喘了一口气，接着又皱起了眉头：“什么味啊？”
车里的薄荷味淡到喻文州自己都几乎闻不出来，黄少天却能清晰的闻到这个气味，喻文州有点惊讶，但一想到哨兵敏锐得过分的五感便打消了疑惑。
“是清凉油的味道。”他向黄少天解释道。
黄少天便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头在后座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喻文州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很淡很淡的荷尔蒙气味，那种气味属于一个陌生的，从未接触过的向导。
但这肯定不会是黄少天的身体突然又产生了荷尔蒙。于是喻文州便摇下车窗，朝着那个陌生的哨兵问道：“他用了荷尔蒙？”
那个哨兵答道：“……嗯。半小时前服了一片。”
他稍稍挪了一下位置，探照灯的光线便照到了他的脸上，这也使得喻文州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周泽楷？”
周泽楷便朝着喻文州腼腆地笑了笑：“嗯。喻前辈认识我？”
“联盟之脸周泽楷嘛，就算没见过真人，脸还是认得出来的。”喻文州走下车与周泽楷握手，“叶前辈不在吗？”
周泽楷一愣，犹豫了一下：“叶前辈在办公室。”
喻文州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收回，插入衣袋里：“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他了……人我就先带走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联系。”
周泽楷点点头，默默无言地对喻文州敬了一个礼，喻文州也回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重新发动了汽车。
周泽楷站在原地不动，目送那辆黑色的汽车渐渐加速，逐渐远去，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却发现原本一直接通的，来自叶修的通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中断了。
“少天，少天？”
黄少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睁开眼向外看都发现他们还在公路上高速飞驰。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安稳的睡一会，闭上眼睛没多久却又被喻文州叫醒了。
他揉揉眼睛，从后座上坐了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车子已经完全停下了，外面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看出墙的形状还有地上的白线，很明显是一个地下车库。
车前方的照明灯被打开了，喻文州沐浴在一片温暖的橙光中安静地看着他，脸色却有点苍白。黄少天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啊，你现在脸色好差……”
喻文州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按摩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少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坐一会？”
黄少天表情一僵，心道还是赶紧回去让喻文州躺会吧，这一会要是出什么事自己可就是跑不掉的罪魁祸首。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他率先拉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喻文州也下了车，把车锁好之后带着黄少天往电梯那边走。他虽然脸色很差但是步伐还很稳，这让黄少天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如果自己入住的第一天房东就病倒，这件事要是传到哨兵塔，王杰希会怎么说？说黄少天你身带煞气与喻文州八字不合，天生就属性相克？
他还在胡思乱想，电梯已经到了喻文州家所在的楼层。喻文州摸黑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他知道门口有一摞书所以轻车熟路地绕了过去，黄少天却不知道，长腿一伸便将那摞旧书踢倒，哗啦哗啦倒了一地。
他站在原地伸着腿，不知道该把腿往哪里放。喻文州打开客厅的灯，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鞋柜找了双拖鞋放在黄少天脚边：“没事，你先进来吧，我明天收拾。”
黄少天便脱下了鞋，穿上了喻文州拿出来的拖鞋。喻文州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进了厨房，黄少天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打量喻文州的家。
这个房子并不大，不算整洁也不算凌乱，完全符合喻文州成年单身男性的身份。客厅中就摆放了沙发、桌子、茶几和一台电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和装饰；沙发上散乱地扔着几个抱枕，还有一条堆成一团的毯子放在沙发一端。桌子上堆满了书和零散的文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灰色的球放在一个红木做的架子上。
黄少天好奇地凑过去翻了翻那些文件，发现里面都是大段大段密密麻麻的英文，还配了几张看不懂的折线图，上面乱七八糟地标了一大堆数据，便兴致缺缺地将文件放回了原处。
他又凑近去看那个灰色的球，然后发现那实际上是用灰色海绵做的大脑模型，拼接的十分巧妙。他伸手碰了一下，那个大脑模型就瞬间崩塌，灰色海绵块洒落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两块滚到了地上。
喻文州在厨房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少天，你吃晚饭了吗？”
黄少天一边蹲下身捡起掉落的两块海绵一边大声应道：“吃过了！”
他把散落的海绵拢在一起想要趁喻文州还没发现的时候将大脑模型拼回去，却发现桌上的海绵好像都长得差不多，自己对大脑的各个区域也没什么了解，完全拼不回去。
“我冲了点牛奶燕麦，如果你没吃饭的话那就给你也冲一杯……”喻文州端着杯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黄少天瞬间闪身过去挡住一片凌乱的桌面，但还是被喻文州看到了。
他挑了挑眉，用勺子搅了搅杯中沉底的燕麦片：“没事，我来收拾吧，你先去洗个澡？”
黄少天有些沮丧地低下头，低声嘟囔着：“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好多麻烦？”
喻文州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黄少天的肩，安慰道：“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没事的。”
黄少天应了一声，把手里攥着的海绵块抛到桌子上。这时他才发现，这块海绵块跟其他的海绵块都不一样：它的一个面被荧光笔涂成了亮黄色，混在一片灰色里反差极大。
喻文州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从衣柜深处翻出了一套很久都没有穿过的纯棉睡袍，捏起一个边角摸了摸，确定布料仍然柔软舒适之后又找了一条全新的内裤，放在一起给黄少天送了过去。
黄少天已经进了浴室，将浴室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接过了换洗衣物。喻文州透过门缝看到他胸口的红痕已经消退了不少，但还并没有恢复原本的肤色，便提醒了他一句：“洗完澡记得涂药。”
黄少天含糊地应了一声，反手带上门，不一会浴室便响起了水声。
喻文州一口喝干剩下的燕麦牛奶，将杯子扔进了厨房的水槽中，然后走回客厅坐到桌子前，将海绵块一块一块地摆好。这些海绵块大体差异并不大，但他却像不用思考一样拿起它们，下一刻就将它们稳稳地放回到了它们应在的位置。
很快大脑的形状渐渐成型，喻文州拿起最后一块海绵，海绵在他间轻轻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准确无比地落到模型最后一处空缺上。那块海绵正是一面被荧光笔涂黄的那一块，位于大脑顶叶前区，控制着人的身体感觉与身体认知。
喻文州端详了一下重新拼好的大脑模型，干脆握着红木架子将其稳稳地举了起来，端到卧室中放到了床头柜上。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黄少天以后无数次碰翻它的景象，这就像猫天生看到运动的物体就想捕捉，看到鸟类飞过就会扑过去一样。
做完着一切之后，他刚躺到床上拿起一本书，就听到浴室隐隐约约传来的水声停了。他侧耳倾听，前几秒还没有声音传来，但过了几秒钟他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黄少天有些犹豫的声音。
“……文州？”黄少天在浴室里喊道，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了？”喻文州问道。
黄少天那边却又突然没了声响，浴室的门啪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喻文州有些疑惑，便放下了书走下床，往浴室那边走去。
他屈起手指轻敲了几下浴室的门，浴室里的人影便动了，往门口那里移动了一下。
“你……能不能屏蔽一下我的五感？” 隔着门，黄少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隐隐约约有一丝颤抖，“我……这水……有点受不了。”
喻文州恍然，终于想起来确实有些五感调节能力比较差的哨兵对碰触极为敏感，不用说淋浴，就连抚摸也能让他们感到刺痛。黄少天的情况稍好一点，但明显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便将习惯性伸的极长的精神触须收回来，缠绕到黄少天的身上，又缩小了自己的精神屏障：“这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黄少天过了半天才应了一句：“……嗯。”
喻文州建议道：“你可以用浴缸。”
黄少天就像突然周泽楷附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喻文州盯着浴室紧闭的门看了一会，从餐厅拖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浴室门口，又回卧室将书拿了过来，坐在椅子上守着黄少天。
只是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书摊在膝盖上很久都没有翻页。
终于等到黄少天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喻文州曾经穿过的睡袍，带子系的松松垮垮，脸色微红，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喻文州帮他在沙发上铺好了床单，又拿了一个枕头，随口说了一句“晚安，我去洗澡”，黄少天突然反应特别大的拦住了他。
“你你……今天还是别洗澡了！”黄少天脸涨的通红，双手紧紧握住喻文州的手腕不让他动，“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喻文州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盯着黄少天看，黄少天颇为别扭地扭过了头躲开喻文州的眼睛。
喻文州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头黄少天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行，我今晚就不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你的精神屏蔽我会一直保持，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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